距今30年前的1984年1月26日,邓小平视察深圳蛇口工业区,来深圳后首次发表赞扬之辞。 同年10月1日,蛇口的彩车作为唯一的企业彩车走过天安门广场。彩车上那“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与“小平,你好”一起传遍中国。而这句口号带来的价值观风暴更是席卷中国数十年,瓦解束缚发展的计划经济体系,影响无数人的生活方式。 蛇口和袁庚的声望在30年前到达了一个高点。 30年后的2014年4月23日,袁庚将迎来98岁(虚岁)的生日。受老年痴呆症的影响,他已经无法再过问世事,但这不妨碍他在历史中的价值。 对于袁庚,已经有诸多的评价。对于一位在世的传奇人物而言,这些评价可以说是顶格的了。“近代招商之遗脉,当代深商之肇始”;“改革开放的马前卒”,“先锋大将”、“中国改革开放实际运作的第一人”;“中国改革的启蒙大师”,他“以晚年政治生命孤注一掷换来中国改革试管的成长”;“许多在制度创新和政治体制改革上的突破,可以说至今没有被超越”。 如此赞誉,是因为人们感佩袁庚作为一个改革家承担了巨大阻碍,巨大争议和巨大风险后还是依然冒险。而改革突破之艰难、复杂,更可见在中国图谋发展进步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是历史选择了袁庚。 他的前半生是个游击战士、炮兵、高级情报员、外交官,偏偏不曾涉足经济运作。但就是这个没有经济管理背景的人,抛开了一切计划经济的束缚,成就了蛇口改革。 他使用的是情报官搜罗情报的手法,细致观察外部的经验,将西方经济管理技术、资金引进,但又创造性地与国家的当时环境适应。 支持他的信念是,他落定了的改革、开放这两个符合中国人民利益的关键词。开放是使中国重新融入全球化的进程;改革是具体融入世界的必要准备。 袁庚以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的姿态,推出种种“出格”之言和令当时同辈惊诧的动作,所遭抗拒自然可以想象。现在看来,那是市场化国家和地区早就奉行多年的市场准则。这样的改革应是不可逆不可违的。 是历史选择了袁庚,因为他有着强大的磁场,动人的个人魅力。他是一个天生的演说家,每次他出现的公共场合都会变成他的脱口秀场。他的诸多演讲都令外界对中国改革开放的尺度大吃一惊,同时也令他陷入了政治漩涡。现在看来,他的语言不仅是一时之妙语,更是时代的灯塔。 袁庚更是“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的具体践行者。正如他人评价,袁庚是米开朗基罗,一个雕塑家,不仅要有深邃的思想,还能将蓝图雕刻出具体的工业区。 最值得赞誉的是,他在企业管理机制、人才机制中的突破,运用监督和民主尝试,他达到了争议的极点,也一度到达了此前从未触及,此后也鲜有触碰的改革临界点。虽然可以评价这是失败的,但尝试的过程令人尊敬。 无论如何,敢于担当、不怕试错,执着向前别回头,是袁庚们留给中国社会改革进步的最大财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