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6月国内文化大革命爆发后,外交部党委根据中央“十六条”文件和“搞政治运动国内外有别”的精神,指示国外使馆不搞“文化大革命”,不搞“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但无具体安排。驻外人员根据《人民日报》公布的文件和国内家属去信传递的信息,学习文件,按照各自的体会,理解国内的文化大革命。
8曰18日毛主席第一次接见北京大专院校的红卫兵后,红卫兵开始走上街头,开展“破四旧”活动,即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北京一些激进的红卫兵杀向社会,摧毁他们认为的“四旧”,包括文物古迹、艺术品、工艺品等。
1966年8月29日坦桑尼亚约纳丹·穆彪来信说,“当前正在中国进行的文化大革命是多么了不起,我们当中的一些人很希望跟你们分享创作历史的光荣并在这里同样实行。”他同时批评中国驻坦桑尼亚大使馆在外交活动中讲排场、摆阔气。这位朋友批评中国大使馆的招待会搞得“豪华、浪费、奢侈,使人回想起腐朽的资本家的高水平生活”。“似乎这里的中国代表机构的整个调子是爱炫耀,每到一处都是乘坐崭新的大型西德小轿车,坐满了人,显示他们的豪华和富有。”这封信寄到中联部,中联部转给了外交部。
1966年8月30日奥地利朋友写信给《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批评中国驻奥地利商务代表的生活方式。来信说:“读到关于‘红卫兵’支持你们伟大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英雄行为的报道,我们非常赞赏。以你们的伟大领袖毛泽东的智慧为基础的这一历史革命,对于我们这些致力于消灭资产阶级思想方式和资产阶级社会的人来说,是一个鼓舞”。来信指出:“你们国内的革命斗争同你们在维也纳的商务代表的突出的资产阶级举止和资本主义生活方式是极不相称的”。“这样的资产阶级行为不仅损害了我们的共同事业,而且对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也起了不好的作用”。这封信也转到外交部。
毛主席历来主张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反对贪图安逸的享乐思想。当晚毛主席看过这两封信后就作了批示。毛主席的批示是:“陈毅同志:这个批评文件写得很好,值得一切驻外机关注意。来一个革命化,否则很危险。可以先从维也纳做起。请酌定。”落款是毛泽东9月9日。
9月10日,陈毅外长看到毛主席的批示后,立即来到外交部党委委员开会进行传达,并决定将这一重要批示向全体人员传达,要求大家按照勤俭办外交的方针,在对外活动和礼宾方面进行必要的改革。
9月11日,外交部党委向各驻外使馆发了一个关于“破四旧、立四新”的通报,号召在作风仪表、谈话交涉、礼宾宴请、机关办公、布置陈设、个人生活方式等方面,实行革命化,使我国的外交风格面貌有个根本的改变。
9月16日,姬鹏飞副部长在全部大会上作动员报告,号召大家积极贯彻“九·九指示”,勤俭办外交,改变外交风格,大破使馆在陈设、布置、宴会、拜会、送礼、服装、书籍、唱片等方面的“四旧”;号召全体工作人员解放思想,大胆地向部领导提出意见、建议和批评。为了放手让群众大胆地提意见,姬鹏飞还特别强调对提意见的人,不管提什么批评意见,都表示欢迎。
外交部及其驻外机构很快地雷厉风行起来。外交部内出现了一个学习和贯彻“九·九指示”的高潮。多数人就勤俭办外交、礼宾改革以及机关革命化等方面贴出大字报,提出意见和建议。
毛主席指示要求先从维也纳做起。驻奥地利商务代表处收到“九·九批示”后,代表和副代表在传达“九·九指示”的当天,就研究出马上可以先 “破”的几条规定,决定:旅差费由20先令改为10先令,正副代表乘火车由一等改为二等,退掉几间租用的房子,自己动手在代表处举行国庆招待会,限制使用奔驰汽车等措施,并上报国内。驻坦桑尼亚大使馆接到主席的“九·九批示”后,大使馆工作人员学习外交部通报后,即提出使馆革命化的措施报回国内。
9月24日,外交部党委向驻外使馆又发了一个关于进一步贯彻主席“九·九指示”的通报,提出突出政治、思想革命化等问题。多数驻外使领馆主动提出削减驻外人员的工资和降低国外的生活标准等具体措施,响应革命化的号召。
11月2日,周总理接见外交部党委和正在国内休假的驻外使、领馆领导成员时说,主席说的使馆革命化,是说我们外交队伍,不能指对方。不能把对方革命化了。他们帝、修、反,左派没几个,民族主义左派也没几个,有些惯例不能不遵守。外交有外交的常规,不要事事“革命化”。
12月17日,周总理接见刚归国的留学生代表时说,“来一个革命化,否则很危险”。这是指工作、工作作风和思想。使馆经过文化大革命有进步,空气好些了。使馆中,有紧跟主席路线的,有中间偏右的,也有极左思潮。你们在外国不要搞“四大”,不要成立“革委会”,但是使馆不能原封不动、老一套,不能恢复旧的,要革命化。恢复旧的不行,应该改革。
在“造反有理”思想的鼓动下,驻外使、领馆的一些年轻工作人员纷纷效仿红卫兵“破四旧”。他们认为使馆内陈设的古玩、文物、字画等工艺品和传统艺术品,通通是旧的、封建的东西,属“四旧”,应一律砸毁或撤掉。
在坦桑尼亞中國援助坦桑尼亞最大的項目——建设《坦桑友誼纺织厂》的工地上,上海纺织工业局派出人员中的一些受极左思潮影响的年轻人起来 “造反”。他们在工地上升起中国的五星紅旗,树立毛泽东画像和悬挂毛主席语录牌,播放中国的文革音乐和毛主席语录歌,企图把工地变成中国文革在海外的样板。他们宣称,中国大使馆的领导都是走資派,要打倒;专家組的头头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应靠边站。所以他们要造反,要夺权。這些造反派效仿国内的做法,组织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在坦桑尼亞工人中进行串联活动,把他們的无政府主义思想扩展到当地工人中去,散佈造反有理的观点。
在开罗我国驻埃及大使官邸的花园内原来有十多尊精致的真人大小的希腊女神塑像,还有带翅膀的天使雕像,都是古罗马雕塑的遗迹。当时这一群塑像也算是扎马力克岛(埃及开罗市富人区)的一个风景点。在埃及大学学习阿拉伯语的二十多名中国留学生开始躁动,要求到大使馆里来破四旧。黄华大使等领导都不赞成。可是在一天夜里一些激进留学生伙同使馆几位年轻干部擅自把所有塑像砸了,挖土深埋。院内的女神塑像就这样在一夜之间消失。开罗报纸就此事发布了几条消息,感到中国人失常可笑。
为推动世界革命高潮的到来,打破了宣传界限,取消了外交业务和宣传工作之间的分工,把宣传毛泽东思想和“文革”作为驻外使领馆的头等重要的政治任务。一些駐外使館人員、援外人員、留學生无视駐在国的法律法規,强迫华侨学生或外国人佩戴带毛主席像章,接受中国的政治口号和个人崇拜的做法,接受 “文化大革命”的宣传,甚至同外国人會談前也要先念几段毛主席語錄。
我国駐柬埔寨大使館的一些工作人員向金边华侨学校的广大师生散发毛主席语录、像章,要求华侨教师在课堂上学习和背诵毛主席語錄,学唱语录歌,还向東埔寨国内各地的华侨和柬国内的左派组织散發毛主席語錄、像章和文革宣传材料,号召柬埔寨人民起來反對本国的反動派。西哈努克亲王极为不滿,并指示柬埔寨外交部同我国駐東大使館交涉。
在缅甸,中国大使馆和新华分社成了“文革”宣传中心,鼓励华侨学生佩戴毛像章,携带毛著进入学校。缅甸本来就对北京支持缅共游击队心存芥蒂,这种“文革”宣传加深了这一矛盾。于是,缅甸政府下令禁止学生佩戴毛像章、携带毛著进学校,开除违规华侨学生,关闭华侨学校。中缅关系急剧恶化。
在蒙古,一些人要在华侨学生中组织“红卫兵”,被使馆领导劝阻,但有些人在驻蒙建筑公司和友谊医院广为散发毛像和毛著,还把乌兰巴托的“华侨培才学校”变成在蒙古的毛泽东思想宣传站。为此,蒙古政府寻找借口将三名华侨学校教师驱逐出境。
我国驻蒙古大使馆造反派专门制作红底金字的毛主席语录大型宣传板挂在使馆外墙上。在使馆办公楼大门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和“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红色语录板。在礼堂的墙壁上挂有一块高一点五米、宽五米的大语录板,上面刻着:“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这就是帝国主义和世界上一切反动派对待人民事业的逻辑,他们决不会违背这个逻辑的。”“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直至胜利——这就是人民的逻辑,他们也是决不会违背这个逻辑的。”
中国有很多工程技术人员帮助尼泊尔修建公路和水电设施。一些造反派在中尼边境树起标语牌,妄想推翻尼泊尔君主制,宣传毛泽东思想,引起尼政府警惕,要求中方限制发送毛语录和佩戴毛像章,但有些激进分子仍然我行我素。尼政府于是搜查“尼中友协”,没收文革宣传品,拆毁宣传毛泽东思想的图片展览橱窗,并与“捍卫”毛思想宣传阵地的人士发生肢体冲突。
1966年10月23日,外交部常务副部长姬鹏飞在中央工作会议上汇报驻外使领馆文革的问题时说:“由于我们注意掌握不够,出现了某些问题。有的使馆人员,在国内的亲属被斗、被抄家,接到家庭来信后震动很大,截止现在,已发生自杀、逃跑和逃跑未遂的案子四起。我们已及时向驻外机构发出通报和指示,认真注意抓活思想和进行教育”。
他又说“国内运动炮打司令部以后,对驻外机构也有很大影响。有几个使馆党委领导感觉比较吃力。如驻苏使馆群众自动起来改选支部,要求派职工参加改组使馆党委,要求把总务科长罢官并遣送回国。驻捷克使馆的职工对大使的作风有意见,要扫他的四旧,把他的沙发、地毯都拿掉了,要他与一般工作人员一起办公;现在又转到武官头上来了。驻阿尔巴尼亚使馆党委会开会,有职工冲了进去,质问使馆党委开什么会。驻尼泊尔使馆员工批评大使光接近皇宫王子,而不接近工农群众,是资产阶级外交。比较严重的是驻巴基斯坦使馆,大使才去不到一个月,不了解情況即点了一把火。群众起来控诉使馆是修正主义,他又觉得不对头,想要收缩,问题就更加复杂了。现在党委内部分裂,以武官为首带着一批青年,对新大使和其他党委委员要开展斗争。他们对外交部发去的电报指示不相信,要根据他们自己的意见执行。现在已调回几个有关当事人,向国内全面汇报,问题尚未解决”。
姬鹏飞还说:“存在一些新问题,譬如有些使馆职工批评外交部怕字当头,有框框,不敢发动群众。有的说,我们在国外受资产阶级的包围,文化大革命应该搞得更热闹。有的说,你们就是怕有人逃跑,其实好的跑不了,坏的跑掉几个也没什么。……我们考虑,驻外机构有其特殊环境和具体情况,总的精神同国内一样,做法终究同国内有所不同,一方面保护使馆人员的革命热情,另方面要积极引导,坚决执行国内和国外有别的指示”。
三、1967年2月7日外交部指示我国驻外机构人员回国参加文革
1966年底留学生纷纷要求回国参加运动。1967年初,中共中央批准派往世界各国的中国留学生向所在国有关院校请假半年,回国参加“文化大革命”。1967年1月,数十名留法学生和留芬兰学生回国途径莫斯科停留时,他们怀着强烈的“参战意识”,从资本主义国家来到当时被称为“苏联修正主义集团”的中心莫斯科。他们参照国内唱语录歌、呼叫革命口号那一套作法,去红场向列宁和斯大林敬献花圈,发生了“红场流血事件”。
极左思潮使外事工作受到严重干扰,既定的外交方针和政策也被打乱、被破坏。为制止驻外使领馆混乱局面的继续恶化和防止某些过激作法,1967年2月6日,陈毅外长指示外交部起草一份有关国外文革注意事项的电报呈报周恩来总理。电报中明确指出:中央认为,不宜在国外使馆进行文化大革命,应国内外有别,特规定:我国大使馆和一切驻外机构不得成立造反组织,不许夺权,不许造反派监督当权派,已经成立的造反组织一律改为毛泽东思想学习小组。还规定,驻外使领馆一律不准搞“四大”(即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国内搞运动,不能把外国人牵连进来。陈毅参照军委的方法,也规定了几条,如:不得揪外国人来批斗,不得强迫外国人接受我国的宣传品,不得强迫外国人背语录。还决定所有使馆党委应安排使馆人员分期分批回国参加文化大革命运动。周总理阅后将此电报呈送毛主席审批。2月7日,毛主席签发了这份电报。该文件制止了驻外使领馆文革运动向逆境发展。
根据国内指示,我国驻外机构多数人员陆续回国参加文化大革命。当时同我国建立外交关系和半外交关系的国家总共49个。同苏联、法国、朝鲜、古巴、埃及等47国家建立大使级关系,与英国和荷兰2国建立代办级关系。此外在奥地利、意大利、巴西、智利和黎巴嫩等国设立商务代表处,在香港设立《新华社》香港分社。
经国内批准,我国驻埃及使館決定,除驻埃及大使黄华外,何功楷参赞和徐仲夫参赞帶領二十几位同志回國參加文革。当时周总理决定,应留一位大使在国外,黄华刚到埃及不久,且埃及地位重要,所以决定黄大使留任。我国驻外其他使館的第一把手及多一半工作人員都陆续回国参加文革运动。之后,使館較平靜,留下来的工作人员的情绪也穩定下来。这一指示制止了驻外使领馆混乱局面的继续恶化
四、1967年-1969年驻外使领馆在国内开展的主要活动
当时外交部分散在东交民巷和东单外交部街几处大楼办公。使领馆回国人员全部在东单外交部街33号外交部老部开展文革。
(一)回国参加文革的驻外人员自发成立组织
回国人员中除外交部的干部外,还有来自调查部(使馆文化处)、总参二部(武官处)、外贸部(商务处)等部门的干部以及某些省市派遣的工勤人员共约一千四、五百人。
没有外交官头衔的使馆工作人员回国后以驻在国使馆为单位,仿效国内的作法,按照主张打倒本单位当权派和不主张打倒本单位当权派的观点,后来又以“打倒陈毅”和“批判陈毅”划线,组织成立各自的战斗队。在各战斗队之上有两个大组织。它们是《驻外使领馆革命造反联络站》(简称《驻外使领馆革联》,稳健派)和《驻外使领馆九·九兵团》(以毛泽东1966年9月9日对驻外使馆的批示“来一个革命化,否则很危险”的批示命名,激进派)。这两大派组织实力相差无几,只搞运动(主要是揭发当权派、开批判会、写大字报、学习文件等),没有任何对外业务。前者不同意外交部《联络站》(外交部掌权的群众组织,主张打倒“三反分子”陈毅、姬鹏飞和乔冠华)的极左观点;后者是《联络站》的同盟军。
回国的留学生也成立各自的组织。它們是:《归国留学生延安兵团》和《归国留学生红卫兵勤务站》以及《归国留学生遵义兵团》。留学生归高教部领导,有些留学生有时也参加外交部使馆的运动。
整个外事口分为两大派:《外事系统无产阶级革命派联络委员会》(简称《外事联委》,主张“批判陈毅”,即批陈派)和《批判陈毅联络站》(简称《批陈联络站》,主张“打倒陈毅”,即倒陈派)。《驻外使领馆革联》以及《归国留学生延安兵团》和《归国留学生红卫兵勤务站》主张批判陈毅,参加《外事联委》的活动。《驻外使领馆九·九兵团》和《归国留学生遵义兵团》主张“打倒陈毅”,参加《批陈联络站》的活动。
(二)批斗各自使馆的当权派
没有外交官头衔的使馆工作人员,即群众,可以组织成立战斗队,是“革命的动力”,揭发批判当权派。有头衔的外交官,即大使、参赞、一等秘书、二等秘书、三等秘书和随员等被称为“当权派”,是“革命对象”,被要求交待自己的问题,一般不参加战斗队。大使、参赞是革命的“主要对象”,大使首当其冲,参赞受冲击稍小。
驻外人员绝大多数是知识分子和一些年岁较大的工勤人员。除个别人“造反精神”特强外,战斗队里多数人都比较稳健、温和,火药味并不很浓,批判会开得还算文明。
揪斗各单位的所谓“走资派”,即各使馆的第一把手(大使),是抢夺“左派”、“造反派”旗帜的重要标志。各馆战斗队主要矛头针对各自使馆的大使,有些使馆的造反派对回国的大使们一抵达国内机场就要先来个下马威。
中国驻蒙古大使张灿明到北京机场后,驻蒙使馆战斗队先将他直接拉到战斗队,让他站在方凳上背语录,其目的是“先煞煞当权派的威风”。
中国驻尼泊尔大使杨公素深夜到达北京,一到机场即被使馆战斗队用车送到东单外交部老楼。造反派对他训话,约法三章,不许乱走动,不许串连,一切听战斗队命令等。战斗队还不许家属去机场接杨大使。
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章文晋抵达机场后,造反派不让他回家,要他先到外交部先接受批判。陈毅获悉后进行劝止。造反派也置若罔闻,坚持要先杀杀章大使的威风。
中国驻缅甸大使耿飚回国时,《驻缅甸使馆战斗队》造反派不准家属接机。耿飚大使抵达北京机场后马上被拉到造反派的办公室,要耿飚大使先交代“问题”。
耿飚大使提出应该先向部领导汇报使馆的工作。
造反派蛮横地说:什么向部领导汇报!你还想搞反动路线那一套!你必须接受革命造反组织的审查,老实交代在缅甸使馆工作中所犯的罪行!还要交代你在任副部长时如何执行“三降一灭”资产阶级外交路线。
耿飚大使反驳说:大使回国述职,向部领导汇报工作,这是合乎规章制度和外事纪律的做法,怎么叫反动路线呢?我在工作中有缺点、错误,但是绝对没有什么罪行!我在外交工作中执行的是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指示,是无产阶级的路线和政策,没有执行过什么“三降一灭”资产阶级路线。所以没什么可交代的。
这样硬顶硬抗了几个小时,造反派无奈地对耿飚大使说:你今天不交代,以后还是要交代的,躲是躲不过去。现在先让你回家,以后随传随到。
回家后,他夫人先期回国的胡赵兰香对他说,她回国后已多次被造反派叫去揭发问题。
驻法国大使黄镇回国,第二天使馆战斗队贴出对黄镇的“勒令”:1.自回国之日起,必须低头认罪,老实向革命群众交代,揭发、检查、批判刘、邓、陈外交部党委及其自己的一切错误和罪行;2.黄必须每天劳动一小时,随时听候我战斗队的批判,服从我队一切调令,一切行动必须向我战斗队汇报,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勿谓言之不预,切切此令!丛中笑战斗队。
(三)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
1967年1月23日,先期回国的驻外使领馆人员召开“革命造反大会”,揭发了使领馆领导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错误以及使领馆存在的一些严重问题。
2月6日,归国留学生中的造反派要求召开“控诉驻外使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会”。陈毅办公室来电话说:“不能开”。
2月9日,陈毅在国务院小礼堂接见外交部和驻外使馆的造反派组织代表时批评外交部造反派批资反路线是“发泄私愤”、“发泄感情”,并劝说 “不要伤害同志的感情”、“不要冲动”、“将来你们当了权,他们拿这一套来对付你们,你们作何感想?”并说“这样下去要犯方向、路线错误”,指出造反派 “搞左了,伤害了很多人”。陈毅还解释说:“现在看到同志被斗,我的血管就紧张了,以前是斗完马上去推出枪毙,不容你说一句话,我是刀下偷生”。“我讲这些话可能触犯一些人,我要惨遭牺牲。我愿意,我也不怕”。
2月16日,陈毅接见“控诉驻外使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罪行大会”筹备处代表时批评造反派的极左行径,并说:“你们太猖狂,不知天高地厚”;“非常左”,“水平越来越低”,“我犯了方向路线错误,执行了刘邓路线。今天轮到你们来犯这个错误了”。
2月24日,归国留学生决定在25日召开“控诉驻外使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罪行大会”。陈毅办公室打电话通知造反派说:①这样的大会没有得到总理和陈毅的同意,不能开;②如果一定要开,由造反派负责,党委、大使、参赞一律不参加。当晚十时陈毅接见“控诉驻外使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罪行大会”筹备处十名代表。陈毅劝阻造反派不要开会,理由是“怕泄密”、“怕武斗”。
3月5日,陈毅办公室打电话给“控诉驻外使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罪行大会”筹备处说:“这个会最好不开,如果一定要开,只限于小范围开,不请外单位,如红代会,中央首长不参加”。
3月10日,归国留学生造反派召开“控诉驻外使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罪行大会”。
3月13日,陈毅接见归国参加文革的大使和参赞。使馆当权派对造反派的批判“心里不服”,说造反派“不让讲话,不讲道理,乱上纲、上线”;表明双方对立情绪严重。陈毅劝说当权派:“个人吃亏受冤枉,换得一个伟大的胜利”。同时他批评造反派的批判是“把所有大使都打成反革命,大帽子很多,没有具体内容”。他动员大使、参赞对群众做艰苦的思想工作,并说:几顶帽子戴上了,说服他们后再摘下来。
(四)揭发、批判领导的特权思想和官僚主义
大字报揭发的主要内容有:
(1)许多外交部副部长独占一幢楼房,各自配备秘书、专车司机、厨师、门卫等工作人员,有的还雇佣人服侍,由公家供给地毯、沙发、衣柜、钢丝床、写字台及其他大批家俱。
(2)×××大使从国外回来时带回四十多只箱子,大发横财;××副部长从香港购回一只电冰箱。××大使爱好字画,就以陈设美化使馆为名,不惜钜资购买大量高贵名画,供其欣赏。同时还利用困难时期大使不检查行李的机会,从香港买回面粉若干袋。×××副部长甚至不惜违反中央政策套用外汇,购买洋货。
(3)外交部的老爷们长期养尊处优,四体不勤,一出门就要坐小汽车,而且车子还要新式的,西方的才行。国务院规定司局长上下班不坐小轿车,而这些老爷们拒不执行。例如,非洲司副司长××每次上下班都要坐小轿车,而且还经常发牢骚,问司机为什么老是开这辆破车。有一次他乘小汽车到育才小学接孩子,竟不惜耽误去机场迎接外宾的任务。 (4)这些老爷们的生活十分腐化,每个副部长、大使、司机一年的薪水好几千元,各自都有成千上万的存款。在国家困难时期,人民生活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可他们却可以照样大肆挥霍,他们每月除按规定供给肉、蛋、油、糖、香烟之外,还经常多分机关农场生的副食品,如打来的黄羊,捕来的鱼等等,有时还到钓鱼台国宾馆、友谊宾馆、国际俱乐部去吃喝玩乐。此外,他们还收受归国人员赠送的烟酒等礼品。 (5)这些老爷们不仅自己官气十足,享受特权,而且破坏制度,让其家属子女也都跟着享受特权。真是一人当官,全家享福。例如:有时举行招待外宾的晚会,很多有任务的同志都没有机会参加,可是我们的部长、司长们却能携带家眷坐在贵宾席上,甚至把保姆也带去。有时还违反规定,把他们的家眷带着参观保密的展览。这些老爷们还以私人关系代替组织关系,滥用职权。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大叛徒薄一波的狗夫人曾“指示”干部司要把他的女儿分配到外交部,而干部司也就照办了。后来她又想要女儿到国外“锻炼、锻炼”,结果又如愿以偿。×××大使的女儿不愿在公安学校随班下乡劳动锻炼,他就通过非法途径,把女儿硬塞进外语学校,并指使专人为她单独一人开课。外交部豫王坟幼稚园甚至专门安排高级干部子女坐飞机浏览北京,让他们去开“眼界”。有的少爷小姐还经常充当代表团的成员随同他们的父母去游山玩水。 五、耿飚、黄镇等26位大使撰写批判外交部极左思潮、反对打倒陈毅、揭露一小撮资产阶级野心家的大字报 1967年9月,周总理等中央领导多次指出王力8月7日讲话煽动起来的极左无政府主义思潮损害了主席的革命外交路线,破坏了外交纪律。外交部广大群众和干部开展批极左(思潮)抓坏人的斗争。 1967年11月初,驻阿尔巴尼亚使馆人员贴出《欢迎陈毅回部工作》的大字报。回国参加“文化大革命”的大使们开始频繁串连,也欲投入战斗。 文革前,耿飚(驻缅甸大使)住在东交民巷,黄镇(驻法国大使)住在东单东堂子胡同,他们是部级干部,住房比较宽敞。文革爆发后,外交部房管科的造反派借口反对“特权”,强行收回部领导的多余住房,让耿飚搬到黄镇腾出的楼上住房。这样他们成为楼上楼下的邻居,经常见面,客观上摆脱了造反派对他们的监视。 一天,耿飚对黄镇说:“我们是不是写大字报,对外交部的一些问题和那个‘王八七讲话’,表明我们的看法。” 黄镇欣然同意,并说:“我早有这个想法。我们起草后给其他大使们传阅,赞成的可以签名”。 于是由黄镇执笔、耿飚出点子的大字报稿很快就写出来了。之后就在回国参加学习的大使们中传阅修改补充,最终共有26位大使签名(名单见后)。他们把大字报送交周总理审阅,希望得到总理的支持。11月12日,周总理接见了这26位大使,没有对他们大字报的内容发表意见,只是询问他们:“你们的意见是一致的吗?”大使们异口同声回答是一致的。陈毅参加了这次会见。 同日题为“剥开伪装,追根查源”的大字报问世。大字报的主要内容是:谴责在外交部泛滥成灾的极左思潮。大字报反对“打倒陈毅”的口号,反对 “把十七年的外交工作说得漆黑一团”,指出:王力“八·七”讲话这株大毒草把中国正确的外交路线诬蔑为“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把我国十七年的外交成就说成漆黑一团。指出“王八七大毒草”出笼以后,我部竟发生了篡夺中央外交大权,大量窃取国家核心机密,对革命群众和革命干部实行白色恐怖,违法乱纪,胡作非为,犯了一系列极端严重的错误和罪行……使外交部的运动和外交工作脱离了正确的轨道。使党和国家遭受到了不可弥补的损失,给七亿中国人民丢了脸。大字报不指名的批评一小撮政治骗子。(全文见附件) 大字报贴出后,有一些没有签名的大使表示,他们当时没有见到大字报底稿,不然也会签名的。12月5日,黄镇、耿飚等人贴出第二张批极左思潮的大字报。 1968年3月批杨余傅和批所谓新二月逆流、老保翻天时,造反派在揭批会上,指责26人大字报为“二月逆流”新反扑,要耿飚交待“幕后策划人”,揪他们的后台,企图把矛头指向周恩来和陈毅。耿飚毫无惧色地公开声明:“策划人就是我!”造反派恼羞成怒,又大声叫喊起“耿飚不投降,就叫他灭亡” 的老调来,接着加强了对他的“专政”,还加重了他的体力劳动,打扫厕所。 耿飚和黄镇被造反派打成“耿、黄反党集团”,再次受到造反派的严厉批判;批判势头与文革初期一样地猛。随着耿飚、黄镇的问题上升到“耿黄反革命修正主义集团”,天天上台挨斗,在他们之后签名的许建国、仲曦东、曾涛、康矛召4位大使,被扣上了“耿黄反党集团”的“四大金刚”的帽子。开会时,造反派呼口号,耿飚、黄镇等挨斗的人也随着举手,可是喊到“打倒耿黄反党集团”时,他们就不举手。造反派冲着他们喊:“你们为什么不举手?”黄镇低着头: “我没有权利打倒自己。要是主席、总理说打倒我,我马上举手!” 毛泽东得知耿飚、黄镇因写大字报而被打成“反党集团”后表示,他们反对打倒陈毅,这没有什么错;他们反对外交部夺权,反对王力的讲话,那不但没错,而且反得对,反得好。什么“反党集团”,又是什么“二月逆流在外交领域的新反扑”,简直是乱扣帽子。 那时我国驻法国使馆又闹起“政治风暴”。毛泽东着急地对周恩来说:“快让黄镇去管一管呀!”周恩来面有难色地说:“他还没解放呢。”毛主席明确地说:“快让他解放呀!” 1968年9月18日,驻外交部的军代表找黄镇谈话,称毛主席让解放你。但必须作深刻检讨,斗私批修,取得造反派的谅解,然后才能恢复工作。军代表要他承认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黄镇就是不承认,提出要么照过去检查的稿子念一遍,要么不讲。军代表就让朱霖(黄镇夫人)帮助做工作。黄镇检查时,还是只承认有不民主等缺点,仍不讲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黄镇过关后不久,耿飚也从被解放出来。1969年4月“九大”时,耿飚和黄镇都当选为中央委员。 1969年5月6日,也就是“九大”闭幕后的第12天,周恩来专门找耿飚谈话。他说:“中央决定派你去任驻阿尔巴尼亚大使,过几天还要派黄镇重法国复任大使。派中央委员去任大使,表明我国对发展中阿、中法关系的重视。你是‘九大’后派出的第一个大使。” 附:26位大使大字报的全文和名单 剥开伪装,追根查源 最高指示:“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 在伟大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的总形势下,外交部和驻外使领馆广大的革命群众和革命干部,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关于“斗私批修”的最高指示,遵照中央首长“九·一”、“九·五”的重要讲话,坚决响应总理十月二十六日的号召,奋起捍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积极投入了揪坏人、抓黑手的斗争,决心破获反革命案件,群情激奋,斗志昂扬。我部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条路线的斗争更加深入,我部文化大革命运动重新回到毛主席革命路线的轨道,形势一片大好。 我们在国外领导文化大革命学习和使领馆工作中,都曾经犯过错误,有些甚至是严重的错误。我们衷心地感激革命同志们对我们的批判,并诚恳地希望革命同志对我们继续进行批判、帮助和教育。在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保卫无产阶级司令部、保卫社会主义事业的尖锐斗争中,我们坚决站在毛主席革命路线一边,和全体革命同志一道,积极战斗,决心争取这场斗争的胜利,誓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我们认为当前破获反革命案件的斗争,必须同追查极其严重的失密、窃密、查揪“五一六”反革命分子、抓坏人、抓黑手的工作,更紧密地结合起来。 大家都知道,有一股反中央、反总理、反中央文革、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的反革命黑风,曾经一再侵袭我部。而王力“八七”讲话这株大大大毒草出笼以后,我部竟发生了篡夺中央外交大权,大量泄露核心机密,对革命群众和革命干部实行白色恐怖,违法乱纪,胡作非为,直至公然抗拒最高指示,犯了一系列极端错误和罪行,使我部运动和外交工作一度脱离了毛主席革命路线的轨道,使党和国家遭受到不可弥补的损失,给七忆中国人民丢了脸。 王力的黑手为什么能伸入外交部?王力形“左”实右的反革命路线为什么能得逞于一时?毛主席教导说:“外因通过内因而起作用。”我们必须认真找出我部的内因。 我们认为,在内因中起主导作用的是,我部确有一小撮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野心家。 姚ⅹⅹ(姚登山,中国驻印尼临时代办——笔者注)、冼ⅹ(冼依,政治部副主任——笔者注)、邵ⅹⅹ(邵宗汉,研究室副主任——笔者注)之流是臭名昭著的政治扒手。 董ⅹⅹ(董越千,部长助理兼办公厅主任——笔者注)钻营投机,丑态百出。他和徐ⅹⅹ(徐以新,副部长——笔者注)同志大量泄露党和国家机密,罪责难逃。 潘ⅹⅹ大使(潘自力,中国驻苏联大使——笔者注)早在5月间就提出了“打到陈毅”的错误口号,影响极坏。 陈ⅹⅹ(陈家康,副部长——笔者注)上窜下跳,是一个丑恶的跳梁小丑。王ⅹⅹ(王炳南,副部长——笔者注)伙同小丑,狼狈为奸。 陈ⅹⅹ(陈家康)之流的背后还有谁?这个问题不能不引起每一个革命同志的警惕和深思。 根据刘X同志(刘晓,副部长、党委副书记——笔者注)赴阿尔巴尼亚就任(大使)前向联络站代表(《联络站》核心组成员王中琪,外交部掌权造反派第一把手,新闻司科员——笔者注)的谈话(刘晓向造反派揭发部党委内部的矛盾——笔者注)与活动,和我们所掌握的实际情况,我们认为刘X身为中央委员和部党委第一副书记,背着中央、背着党委,煽风点火,打击别人,抬高自己,包庇坏人,陷害好人,颠倒敌我关系,混淆两类矛盾,蒙骗革命群众,行迹十分可疑! 遵照毛主席“多思”的教导,我们现在先提出如下几个问题: 第一,外交大权必须高度集中,外交工作受权有限。刘X对外交部根据这一特殊性经常请示总理,横加指责,矛头究竟指向谁?刘X诬蔑外交部长期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妄图实际上否定十七年来外交工作的伟大成绩。这与陈XX之流对抗中央,反对总理,把十七年的外交工作说得漆黑一团,又何其相似乃尔? 第二,张XX罪恶滔天。刘X对张XX的罪恶却仅说“无非是”这,“无非是”那,就是不提张XX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主席的滔天罪行,这是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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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X还不分青红皂白,诬蔑外交部仍然执行张XX的干部路线,而对张XX的主要干将却加以包庇,这又是为什么?
刘X说,张XX在外交部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难道部党委这些人就没有野心?这明明是恶毒攻击陈毅同志。陈XX之流无耻地歪曲事实真相,诬蔑陈毅同志包庇张XX。刘X和陈XX之流一唱一和,互相呼应,“张冠陈戴”嫁祸于人,用心何其毒也!
第三,陈毅同志和姬鹏飞、乔冠华同志的错误应该批判。而刘X却歪曲事实,竭力为打倒陈、姬、乔制造舆论。陈XX也把“打倒陈、姬、乔”的口号,归功于刘X。刘X还把自己装扮成受到排挤的坚持正确路线的代表,把陈XX吹捧为高举毛泽东思想红旗的人,把冼X、邵XX这些败类说成好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刘X和陈XX之流究竟是什么关系?
刘X和陈XX之流的言行如此吻合,这是谋而合还是不谋而合?
陈XX自称属于刘X的山头。这个跳梁小丑以为抱住一条粗腿,却不料在得意中泄露了天机。
我们希望外交部和驻外使领馆广大的革命同志和广大革命干部一道密切注意上述问题,进行揭发批判。
我们郑重宣布,我们在“斗私批修”伟大纲领的指引下,决心同外交部和驻外使领馆的全体革命同志和全体革命干部一道,誓把外交部和驻外使领馆的两个阶级、两条道路、两条路线的斗争进行到底。为争取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彻底胜利而坚决奋斗。
六七年十一月十二日
按签名顺序:
1.耿飚(驻缅甸大使)2.黄镇(驻法国大使)
3.许建国(驻阿尔巴尼亚大使)4.仲曦东(驻捷克斯洛伐克大使)
5,曾涛(驻阿尔及利亚大使)6.康矛召(驻南斯拉夫大使)
7.赵行志(驻日内瓦总领事)8.杨琪良(驻摩洛哥大使)
9.章文晋(驻巴基斯坦大使)10.张世杰(驻尼泊尔大使)
11.何英(驻坦桑尼亚大使)12.姚念(驻突尼斯大使)
13.柴泽民(驻几内亚大使)14.熊向晖(驻英国代办)
15.韩克华(驻匈牙利大使)16.岳欣(驻芬兰大使)
17.俞沛文(驻苏丹大使)18.陈志方(驻乌干达大使)
19.周秋野(驻刚果[布]大使)20.杨守正(驻索马里大使)
21.陈坦(驻叙利亚大使)22.陈叔亮(驻柬埔寨大使)
23.朱其文(驻越南大使)24.姚仲明(驻印尼大使)
25.王雨田(驻肯尼亚大使)26.张海峰(驻东德大使)
六、1969年底驻外使领馆文革运动中止
1968年6月,中央派遣解放军总参的马文波、韩立业、戴国良、方克等数十名军人来到外交部,领导外交部的文革运动,但受周总理直接领导。外交部的清理阶级队伍、抓五一六运动、举办“解放干部”学习班、整党建党、精简机构、战备疏散、干部下放五七干校等工作都是在军代表领导下进行的。使领馆的文革也是如此。
除驻埃及大使黄华外,我国所有驻外大使和绝大多数参赞都应召回国参加文革运动,只有一部分工作人员留在国外工作,中国驻外机构的正常工作受到极大的影响。
针对大批领导干部靠边站的情况,1968年毛泽东提出要解放干部,重申“绝大多数干部都是好的,不好的只是少数”;決定“要解放一批干部,让干部站出来”。
周恩来总理指示军代表要落实党的干部政策,设法让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打倒”但没有问题的一大批领导干部重新出来为党和国家工作。1968年末,外交部各个单位和駐外使领馆各战斗队都举办当权派的“学习班”。在学习班上,领导干部作检查,群众提意见,一大批领导干部经过群众批判和审查后获得 “解放”。
1969年夏,许多大使和少数工作人员陆续重新被派往国外使馆工作,他们迅速打开对外工作局面,改善我国的对外关系。
先前尚留在驻外使领馆工作的人员调回国内参加文革。黄华大使于1969年夏末回国,下放到湖北外交部《五七干校》。
1969年底,一千多名使领馆人员在“战备疏散”的号令下,全部下放到在外地的外交部《五七干校》。人员中包括(1)干校领导和校部工作人员,(2)有“历史问题”或“现行问题”的人,(3)专案人员和(4)“五七战士”(下放人员)。有的人带家属一起下干校,退掉住房,准备在农村度过余生。东单外交部街33号外交部老楼又恢复往日的宁静,成为存放下放人员私有物品、书籍和家具等杂物的仓库。
他們在外交部《五七干校》,上午劳动,下午学习(搞运动)。运动中的斗争气氛大不如前,火药味已不浓了,全神贯注搞好下放人员的日常生活,正常秩序逐渐得到恢復。
参考书籍和资料:
·耿飚回忆录(1949-1992)耿飚口述,蔡华同记录整理(江苏人民出版社)
·将军·外交家·艺术家黄镇传,主笔范中汇,副主笔刘海风(中央文献出版社)
·《革命造反通讯》1967年第34期,“刘晓同志谈部党委内部的阶级斗争”,外交部《革命造反联络站》
·《外交部一九六七年四月—十月运动大事记》,1970年11月外交部《调查组》
·1967年《外交部文化大革命运动八月份大事记》,外交部《联络站》53战斗队(组)
·1967年《外交部文化的革命运动十月份大事记》,外交部《联络站》临时勤务组材料组